Category Archives: Good Old Days

搜索

在北京停留的时间很短,除了看望年迈的父母,更多的闲隙都安排给了见发小、中学同学、大学同学、研究生同学…… 其实在我来说,真正多年的朋友没有几个,但是不管多久不曾联络,见面后总能很快回忆起当年共同经历的某些有意思的瞬间,话题在记忆的不停搜索中不断跳跃。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的记性越来越差,看十二中返校谢师会纪念册的照片,不少高中同学我都一下想不起名字了,可那些回忆文章里说的一些事情又仿佛就在昨日。纪念册份量很重,照片上有些同学和我在十二中共度了六载初高中时光,他们中也许有人还记得我当年曾是怎样的幼稚和青涩。然而,和刘在恒促膝深谈至午夜那晚,我不由惊诧于他一直保留着我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个普通的笔记本——只因为上面有我写下的一份只为同知己分享的人生感悟。当我再度审视自己当年的笔迹,搜索生命里究竟是何种契机,让我迫不及待地说出追求过程的精彩超过任何传统意义上的成功这样颇具理想主义色彩的豪言,我的脑海里居然一片空白,我开玩笑说这文章一定有代笔,因为之后我再没有写过那种文风的东西。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张扬着青春气息的排比句,对刘在恒产生了长远的影响,甚至延续到他前不久的支教和其他公益行动。如今,得知他如此看中我在他人生成长点上的这个小小提示,我的愧意滋生于自己之后二十多年再没能坚持把那骨子理想主义的执着贯彻始终。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刘在恒对方舟子颇有看法,特别是在方舟子打假韩寒代笔和举报罗永浩非法办学之后。小刘给我一本罗永浩的书《我的奋斗》,让我在飞机上看,不过我在他家里睡不着很快就翻完了,主要是内容和罗永浩的演讲差不多,而我对罗永浩靠笑话吸引学生学GRE和靠骠悍吸引自由派消费民主都有所抵触。我只有重申自己钦佩方舟子的理由,并继续让小刘(以及其他欣赏韩寒的朋友)失望。有意思的是,发在纪念册上刘惠新老师的《永远的三班》作了些修改,去掉了关于动乱的文字,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我的商榷文章。 与中学时的理想主义相比,我对大学的记忆很难和班团支书以及系团委组织组分开。见到大学同寝室的殷秩松,还有团委共事过的程朋、曹军威、岳占峰,我觉得意外的相聚竟产生出有形或无形的隔膜。与清华百年校庆带来的面貌翻新相对照,也许我当年畅想过的和现在所能做的对这个国家来说真的微不足道。看到当年的校友现在在国内各自施展自己的抱负,而我过去在过组织生活时就想当个旁观者,现在终于成了一个十足的旁观者,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入伏的第一天,我独自走在雍和宫里,回想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在十七年前深秋一个寒冷的周日,团委组织组搞活动联络感情,我和林强聊了很多关于佛教和信仰方面的话题。如果林强还在,我会拉着他陪我走几个来回,出一身汗,辩论一番理想主义立足点的真实与虚无。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有的只是北京高不可攀的房价和永远拥堵的交通。 五道口工人俱乐部的影院正在上映陈凯歌的新片《搜索》,一个讲述媒体和网络改变个人命运的传奇,因为高圆圆的美丽而容易让人忽略悲剧背后的社会真实,也因为导演卖力地兜售他的价值观导致我本应有的感动被剥离得象在观赏过往而不是当下。在如愿见到王浩并由着他请我吃东来顺涮小肥羊之后,我终于吃坏了肚子,由此发现年届不惑的我,生活经历大体划分为三个年龄段:住家的十三年、住校的十三年和漂泊在外的十三年。我在北京所能找寻或永远遗失的,不过是支离破碎的记忆未曾串起的原本属于自己的旧日的梦——曾经慷慨激昂如今羞于谈起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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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经年轻

上高三那年,我十八岁了,虽然准备高考压力很大,但是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写自己喜欢的小说和日记。高中毕业后,很多之前胡乱写的小说、散文和报告文学都散落在一些爱好文学的同学和朋友们那里,现在想再看看当年幼稚的文字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这次毕业二十年后同学返校活动给了我一个契机,希望能尽量准确地回忆起当年的生活,而手中只有唯一一本小说集,历经二十载还没有丢失。它的封面和扉页是这个样子的。 本子里面有两个长一点的小说,《回眸》和《天若有情》。《回眸》写“我”和一个失明女孩间的故事,想用琼瑶体写出点人性里冒险进取与安逸保守的碰撞。当年的两位同桌,尚奕和李立都作出些很有意思的评论,我对她们的友情非常怀念。小刘对《回眸》的批评多一些,可能觉得还不如之前写的长篇《远飞》,但我在高考前还是不自量力地把修改过的《回眸》投给了当时很喜欢看的《少年文艺》,结果自然是连退稿都没有等到。 《天若有情》写“我”和姐姐之间感情的贴近与远离,从姐姐去厦门读大学到去美国念研究生这段时间“我”的心理变化写起,描绘了“我”从初中到高中整个青春期由暗恋一个女孩到终于觉醒发现“她”并不是“我”所期待的,这样一段成长历程。现在读起来感觉就像是真实的我自己又重新年轻了一回。而当年的作品里居然还插入了我手中为数不多的姐弟照片。 那时候,不论是小说里还是现实生活中,我的情感表达都很含蓄,和九把刀《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没法比,然而我还是庆幸能再次抚摸这本保存下来的文集,它把我带回高三那年曾经做过的文学梦,和曾经渴望与心仪女孩通过小说散文进行精神交流的种种失败尝试。如果女儿将来十八岁时能看懂中文,也许这还会成为父亲告诉她“我也曾经年轻”的一个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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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的梦想

初中的时候有幸认识了安明明,彼此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能发表自己的文学作品。那时班主任要求写日记,我参加不同学科竞赛得奖的日记本就有七八个,其中一个专门写长篇连载探险故事,在班里流传颇广,还因为我把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人物都加上了班上同学的名字,也吸引了不少认识他们的外班同学偷偷传阅。其实我内心里只希望能博取自己暗恋的一个女生能关心一下故事的发展,可她似乎对我创作的“她”的命运毫不在意,倒是安明明觉得故事线索安排还有可挖掘之处,见我沉迷于早恋情结不肯听他的建议,于是自己也开始了戏虐作品《恋人路抢劫案》。如今网络发展迅速,博客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想发表自己的作品只要开博就行。即便是在纸质媒体发表作品甚至出书,只要有钱并肯屈尊联系出版商,都不是什么难事。而这个多年前的愿望不论我还是安明明恐怕都没有那么在意了。虽然我们的职业和人生经历都有了很大变化,但是至今还没有完全割舍这个文学梦。即便几天前,安明明还给我发来他登香山创作的骈体诗,“忆昔少年时,朋辈以志守”颇合我当下的心境。 高中时有幸认识刘在恒,因为下围棋和打桥牌而结下不解之缘,曾经在大学时同爬峨眉山许下最大的愿望:在四十岁之前登上贡嘎山主峰。昨天突然看到小刘的博客上发的贡嘎山主峰照片,心里不由感慨万千:我为自己的挚友先我一步达成多年的愿望感到欣幸,也期待他支边的教书经历能让他从未放弃的理想达成圆满。当年他送我外号“导师”,大约觉得我能够念大学读博士最终为人师表指导学生,这些我倒是都做到了,可惜是在一个不知名的美国学校教绝大多数来自并非自己国家的学生。而小刘却是放弃自己当下的工作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教育的中国穷苦学生,在人生境界上我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导师”。我初来美国小刘曾经介绍他的本家(其实是电子科大的同学叫刘武)和我交流身在异国他乡的体会,那时我还对巴吞鲁日没有任何概念,收到刘武的信其实是在品味她独特的散文中散发的乡愁和对国内大学生活的怀念。如今我来路易斯安那已逾七年,刘武早已从LSU毕业,我们在美国从未谋面,而我所怀念的电子科大的栀子花香,也随着多年的梦想与我的现实生活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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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Bob

从mitbbs上得知,Bob于11月11日因病去世,那个记忆中的高大身影,那个曾经在水母上驰骋风云的ID,竟然永远不会再来他共同创建的mitbbs灌水了。当年应老师教过我XWindows,可惜之前我的本家(陈慧蓉老师)讲UNIX过于生涩,让我对XWindows编程充满畏惧。幸好当年的室友Leeward非常帮忙,把应老师要求的椭圆窗口实现了,还不留痕迹地把代码给我共享,我才得以在最后侥幸得了93。想来Leeward后来迷上编程,为水母和mitbbs代码重写和增加www发文功能做了许多工作,和应老师曾经的影响不无关系。在那个网名和真人大多能对上号的年代,敢在水母上发表“汉奸”观点的不多,而Bob在我读书时就成了清华教师里的知名“汉奸”,以至于本系学生们上网搜集他的“汉奸”言论,然后和我这个当年的团委副书记辩论,而我多数情况下虽然认同Bob的观点却没有勇气公开支持。其实Bob就算随便侃侃编程或者NBA也足以挑起网友们的热忱参与,并时常发展成争论不休的长贴。在我看来,Bob潇洒的人生态度和在网上积极帮助学生解决疑难的做法很大程度上提高了自动化系的知名度,至于他的学术造诣,其实同学心里自有价值杠杆,并不因为谁发过多少文章谁主持过多少重大项目而改变。应老师的离开是清华的损失,而应老师的离去则是老水木网人中最具奉献精神的一群无可挽回的消散。今天重读一刀斋的《中央主楼门前的台阶石》,我的心情竟是无比沉重,希望我们这些还在缅怀Bob业绩的清华校友能够真正把Bob所代表的对网络自由的追求与黑客精神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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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老板走了

熊老板走了,在4月13日星期五,也就是不到两周之前。艳丽说她还记得01年在她的新家小聚,她做的红烧排骨我和熊老板抢不过来,我却只记得参观完福特的汽车博物馆去吃中东馆子,我和熊老板抢面饼吃的情形,当时实在是饿坏了,现在因为控制血糖再不敢那么暴饮暴食了。熊老板的幽默从他大学时信笔涂鸦的《室长日记》直到02年在流水别墅前对赖特的掖揄,一直深深印在我脑海里。他属于有才华但不张扬,有个性但不孤僻的人。他转系到经管后还常回我们自13寝室来看看,想当年他读《荆棘鸟》的时候我还在一天几页地慢慢啃《远大前程》,是他鼓励我英语词汇日积月累还给我讲过不少西方笑话。熊老板来杀四国时我总是叫得最响,至今依然记得他用军长伪装地雷骗大用师长去吃(我先用工兵试过,自以为和大用的配合天衣无缝,换任何其他布阵都要被我们扛旗),把我下四国时常采取的韬光养晦哲学发挥尽致。曾熊老板一起选过羽毛球课,一起搭当双打,曾经得意地和翔子张皓这样的高手周旋了一局,输得不太难看。打那以后我几乎再没碰过那支自己箍线的球拍。熊老板在人生最璀灿的年华里突然走了,留给我的记忆却要用许多的人生经验慢慢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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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熊老板祈祷

接到福新的电话说熊老板突然病危,医生已经宣布脑死亡的消息,我一时之间惊讶得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熊炜是我们的大学同学,今年还不到三十五岁,回想起来他的音容笑貌好像还在昨天。2001年和LD开车横穿美国在安那堡赵艳丽家和熊老板会面,当时他送给我们一个漂亮的模型车,祝福我们一路顺风。后来才知道他从康耐尔大学开出来没多久车就抛锚了,AAA给怒拖了一百多迈才找到修车的地方,不过在熊老板眼里一个人千里奔袭的艰苦都在谈笑间带过,他更愿意讲的倒是些去福特做intern发掘出来的笑话。2002年我到匹兹堡做博士后刚安顿下来没多久,熊老板居然开车过来邀请我和LD一起去看赖特的代表作--流水别墅(Falling Water)。熊老板来去匆匆,竟然没在匹兹堡吃上顿像样的晚饭就启程回纽约上州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熊老板。后来收到了他结婚的消息,看照片老板穿得人模狗样的也算跻身上流社会了,倒是真想去佛吉尼亚拜访一下,却一直没有机会。后来听说他们喜得贵子,而我因为不知所谓的忙碌,竟然连电话都没打过。如今后悔之余也不晓得能做点什么,只能在内心深处默默祈祷奇迹出现,期待熊老板还能康复,还能把他那些轻松幽默的趣闻轶事带给大家。   在清华时和熊老板下了无数盘四国军棋,如今只找到一首旧作,算是我的小小追忆吧。   诗是好多年前老板转系时写的,已经记不得当时的情形了。N年以后不是在老板就读的CU相聚却要跑到Ann Arbor,这世界真有点不讲道理。 5/17/2001 分 别 当欢乐的气氛即将达到高潮 你我的视线 却被满桌食物隔开 原谅他们吧 那么迫不及待地说出 一个个记忆中的永恒 我知道 今夜朋友们的侃侃而谈 已使你倦于倾听 你已经很久没碰我买的那支羽毛球拍 我也生疏了双打前后夹击的动作 尽管如此 我们依旧笑着举杯 不会再有彻夜四国大战的日子了 你说 真不想失去我这个难遇的对手 而我 完全忘记了这个场合该如何对答如流 就让你的炸弹再得意一次吧 虽然我手中 紧紧攥着 一枚尚未飞出的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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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赵南元教授

大约十五年前我还在清华自动化系念本科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起系里一个很怪的教授,基本上没什么人真正了解他在研究什么,而且他也不教我们本科生的课。他的名字倒是记住了,叫赵南元。后来我本科快毕业时,考了托和G,成绩都差强人意,闲暇无聊时常去照澜院的书店看书。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邂逅了一本名曰认知科学与广义进化论的书,从打开篇讲人工智能研究的局限和认知科学的研究方法就让我爱不释手,直到看完最后一页,感觉茅塞顿开又好像若有所失。然后才发现书的作者是赵南元,原来他搞的并不是传统的人工智能,而是带有哲学色彩的模拟认知系统。我至今还记得把这本书推荐给前好友林强时他诧异的表情,因为之前我才抨击过系里几位老师写的控制方面的教材东拼西凑着实不怎么样,他了解我对专业书的选择上一向挑剔。后来在挑战杯科展时看到赵南元的学生做的一个自学习扑翼系统不免上去多问几句,然后一个楞角分明的中年男子上来解释了一番,我后来才知道他就是赵教授,看上去非常年轻。在我读研究生时开始考虑用搏弈模型研究信息网络的计费问题,很多想法得益于赵的广义进化论的书。那是十年前了,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研究生,斗胆打电话到赵教授家里,希望向他请教一些书中关于搏弈论和智能代理方面的问题。赵南元没有什么架子,让我直接到他家里,讨论时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素来讨厌烟味,但是也还能忍受相隔三米的赵教授一边交谈一边吞云吐雾。讨论的焦点集中在赵教授提出的自我表述模型有没有可能规范化,对信息不对称情况下的重复搏弈分析有何帮助。感觉赵的思维非常敏锐,估计没几个学生真正了解他的想法,所以他对我的追根究底表现得颇为兴奋,而且对我在细节上的纠缠也非常耐心。在我论文写作过程中还去过好几次赵教授家,最后他也同意加入我的答辩委员会并参加了我的论文答辩,但是他始终觉得我做的东西太偏工程,没有足够的科学上的创新(但是清华给了我优秀论文奖,估计和李衍达老师的抬爱有关)。直到我研究生毕业都一直没想起当面感谢赵南元给我的帮助和启发,在他看来也许这点讨论微不足道,也就值我论文结尾的一行致谢,可他的广义进化论对我思考问题方式的影响其实是非常久远的。出国以后,读到不少赵南元的随笔,先是在华夏文摘后来主要是在新语丝上,发现赵的主要论敌基本上都是鼓吹伪科学和民科妄人,和这些人争论科学伦理问题没有方舟子的韧劲很容易被唾沫淹死。不过赵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博克,看来主要精力已经不在认知科学这样的学术领域,转而从事科普和科学传播了。虽然说作为自动化系的教授这种角色转换未免可惜,不过和某些占着位子并无多少真才实学的人比他的工作其实同等重要。在学术造假泛滥的中国,普及科学的思想方法和写出论证严谨的科普文章也许比多发几篇SCI文章更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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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化系文艺汇演十周年

发信人: chenhm (老母), 信区: DAU标  题: 写于自动化系文艺汇演十周年(1)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Dec 11 08:34:15 1997) 感觉时间真是太快了,伴着情扬萧梦落下帷幕,我知道自己从此很难再有机会看自动化系的汇演,感受自动化人的风貌了。七载时光来去匆匆,心里纵有许多感触,也无法不随着廉颇老矣而终于成为一个局外人。 尽管如此,为了心里这份莫名的感喟,我希望借助系板一角表达一点我对汇演节目的感受,它仅仅代表我个人,如果有言语不当之处,请各位演员和辛勤的幕后工作者原谅。 97年的文艺汇演保持了咱们系在学校里一贯的高水准,节目的质量和汇演的主持都比较严谨,长达将近4小时的演出很少有人中途退场就是明证。要说不足,我觉得汇演的节目单制作有些粗糙,而且节目顺序没有列出,星期三(?)乐队的曲目也给错了。歌舞、小品、其他这样的节目划分不尽合理,象话剧就似乎应和小品算一类吧?如果节目单上希望给观众留有悬念,可以不写特邀的节目,或者故意增加节目单上没有的即兴表演… 主持人保持了咱们系向来的四人模式,气势上自然那些小系没法比,不过前二位主持似乎开始有点紧张,配合上总出问题,不象3字班的汇演,就一位女主持,似乎也清新自然,没有过多的套话。主持人介绍领导最好不要拿稿念,因为你对自己系的老师都缺乏了解,如何让人相信“对他们的光临我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另外,在节目中穿插一些观众参与的小游戏,可以活跃气氛,比如让十杰候选人借此机会亮相,和其他同学一起做个游戏什么的。在星期三(?)乐队准备乐器时,主持人应该讲一讲24楼的网络、BBS以及这个乐队成立的情况,不要长时间冷场…我总觉得,今后可以突破四人主持模式,或者来三个男主持人?   发信人: chenhm (老母), 信区: DAU标  题: 写于自动化系文艺汇演十周年(2)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Dec 11 08:58:36 1997) 汇演的节目形式也有待突破,这和春节晚会一样,老是一个套路,新生还觉得很好,可毕业班的同学看着就乏味了。想当初90级的首先尝试时装表演,91级的推出快班书《说清华》,体现了同学真正的参与意识,而不是只让文艺特长生们使劲,其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我发现在清华一个新的表演形式一旦出现,模仿者纷纷而来,反映出创作上的匮乏。所有节目中我比较欣赏6字班的“彗星来临之前”,节目挺有创意,间接反映了中美两国的文化和经济差异和道德冲突,而且把其他歌曲、器乐有机地穿插其中,演员人数多而不显凌乱,十分难得。若说遗憾,那位上帝和他的女秘书(?)在整个法庭争辩中没有多少作用,而且全剧的高潮不突出。本来在经济与文化,传统与现代的历史选择中,以彗星的袭击作为世界格局形成过程中中美相互碰撞的代名词,十很有新意的,然而过分用中国的历史悠久和美国的历史短暂作比较是弘扬不起民族精神的。正象那位美国律师所说,浓缩的才是精华;或许中方的律师只能讲,五千年的民族毕竟没有被浓缩掉,相反倒提供了勤劳、谦逊、有奉献精神的许多道德榜样…不过靠中国功夫表现力量似乎更滑稽,人家美国可以说,我们早进入电子战的时代了,强健体魄也可以去健身房的说。“梦回唐朝”也是很有意思的搞笑剧,特别是马哲老师的伦理道德哲学课很传神,希望不要因此伤害他的积极性。反正我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学马哲的情形,简直八九不离十。   发信人: chenhm (老母), 信区: DAU标  题: 写于自动化系文艺汇演十周年(3)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Dec 11 09:22:03 1997) 该说说我反感的小品逗笑方式了:一、用清华的女生逗笑。比如什么三草定律,什么6号楼改男生楼了,据说机械系汇演讲老同学团聚是“28号楼挂出男士止步的牌子”,总之这样对清华女生有失公平。就好象你当着回民吃猪肉,完全不管人家心里什么感受。二、模仿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不管什么人都“有一段真诚的爱摆在面前”“但是没有好好珍惜”,这其实很没意思,我周围一些老师根本笑不出来。三、模仿和夸张电视广告。尤其是在公众场合说某某产品让人家头发都没有了,闹不好就会引发纠纷。真实的感受有时不需模仿,象91级毕业班的小品,其中的对白就耐人寻味:人生就象一场游戏;---可惜不能存进度。机械系的演出中反映背GRE单词的对白也不错,还是红宝书好(大意)单词记一个是一个,只有我忘记它,没有它忘记我的时候。这样“开导”失恋者比三草定律就好了不少。四、演员故意不说普通话。电视节目中这种现象很多,但是我们的节目不该刻意学说方言,因为方言在这里纯粹为了搞笑,属于被损害的范畴。而且也不利于普通话的推广。   发信人: chenhm (老母), 信区: DAU标  题: 写于自动化系文艺汇演十周年(4)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Dec 11 09:53:50 1997) 小品中的宿舍模式也是许多汇演节目中常出现的压轴戏。其实反映学生昨天今天和明天的情况,完全可以避开校友聚会、皆大欢喜的模式,反映一些工作在平凡岗位、因工作需要不能参加校庆的毕业生不好吗?我觉得最受不了的是,不管当年在宿舍怎么打游戏、不看书、谈女朋友,研究生面试怎么搞笑,最后回清华一定风风光光,不是经理董事长也是系主任大科学家好象都能够呼风唤雨。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对于成功人士的看法即如此,要真是这样,百周年校庆我还是不参加的好,省得看了各种跑车心里不平衡。 倒是机械系的小品对当年的学生干部颇为“抬举”,给了他一个足协主席(?)的职位,继续总结中国队为何失利,但是他却在最后说到:中国终于争取到了XXXX年世界杯的主办权,呵呵。这比在小品中直接骂器物生要好吧?话剧《我这样爱你到底对不对》好象在机械系汇演中表演过,效果还是在自己系来得好,特别是女生朗诵,语调很象北京音乐台,但是为什么开头的节目到结束时就没有了呢?那位大款报头的样子有损全剧的效果。总体来看,女主人公小凡(?)的表演比较自然,而高强则有点过。在金钱面前,人的内心冲突是多方面的,高强应该设计成一个勤学肯干的,来自贫困地区的青年,他对女友的爱含蓄而深沉,面对小凡的疏远他不会直接和大款争风而是旁敲侧击,矛盾重重,这样表现也许更有意思。 比如,咖啡厅一幕,高强完全可以说,他用来请小凡看电影、去的厅的钱是他辛辛苦苦打工积攒起来的…我不是剧本写稿人,不瞎出主意了,但我注意到大款的孩子是一个很重要的吸引小凡注意的人物,似乎给这个孩子一点话外音就更有韵味了,而且全局应该在小凡对音乐台的倾诉中结束才合适。就写这些吧,快赶上“一脸幽默”了 :)   发信人: chenhm (老母), 信区: DAU标  题: 写于自动化系文艺汇演十周年(5)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Dec 11 10:43:13 1997) 我觉得,虽然一个系的文艺汇演中,民族器乐、弦乐和西洋乐器的阳春白雪节目不能少,但是应当在表演形式上多下功夫。另外,今年老师没有和学生同台献艺,多少有负十周年这样的大日子。想当初在主楼后厅汇演虽然不如大礼堂正式,但是我始终认为9字班的“医疗探索”几乎是难以超越的小品。它不借助布景、灯光、音响的特殊效果,就那么随意的一张桌子,几个病人形象地勾勒了不同精神病患者的种种情态,令人捧腹。如今在礼堂演出,很多不成熟的节目可能由于种种原因无法展现在大家面前,而且逗笑的手法已经快成为套路了,无非作业、推研、恋爱(失恋)、考T,G、出国以及由此引发的同学间的趣闻乐事。本来以为电视能够成为一个小窗口大节目,可惜内容太零散,对国家大事的勾勒也不尽人意,倒是清华新闻细加描摹可能出点新意。表现出国热的小品大多停留在描写这些同学生活不规律、荒废了学业,或者去了Stanford还特失落(这种心情如歌曲《走路》),没有更深入挖掘人物的心里。在91级毕业汇演中那个整日睡觉的同学“醒来”时说的那番话,恐怕触及到了系、学校大学教育的弊端:课程设置的不合理,读博士的无聊以及必须的五年制本科导致学生前紧后松,不联系出国也找不到更好的出路,这感觉在活泼的小品中透露出来确实让人无法轻松。   发信人: chenhm (老母), 信区: DAU标  题: 结语(6)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Dec 11 11:12:01 1997) 在幕后工作上,演出中也有些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灯光的运用,对舞蹈效果是很重要的。我发现在忘情桑巴舞中,灯光跟不上音乐和舞蹈动作的变化,在3字班的女生小合唱中,灯光缺少变化,而且追光没对准主要演唱者。在节目中晃动追光灯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在观众中扫来扫去,这样不太礼貌。拉幕的动作尽量整齐些,减少失误,并避免碰撞音响,这对许多新手并不容易。在合适的时间播放磁带也很有讲究,尤其是配乐朗诵,要避免朗诵者手拿话筒等待音乐。咱们系在这些方面远远强于其他系,但是也还可以再有所提高。主持人的服装缺乏个性,小品中男生的服装也朴素得几乎就是西装和普通学生打扮,除了梦回唐朝。如果校友聚会不是一律西装革履,如果表现宿舍休闲装的色彩稍微丰富一下,如果女主持人佩戴个胸花什么的,如果主持节目的两对不都一直板住面孔…也许明年我们会创造一台更圆满的节目,不过我最多只能看看录象了。 🙂 咱们系的同学素质确实不错,对个别表演失误不起哄,在节目转换之际不乱扔纸飞机,就是掌声稍微吝啬了一些。 —任何时候都不要理会所有卑微的奉承,它除了让你头脑发热,不会再有别的功用PS: Welcome to visit my homepage at http://jerry.au.tsinghua.edu.cn/~chen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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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E,你还好吗?

99年的冬天写下这段回忆,还是托力菲贴回水木清华的.没有想到春节之后就收到了ZOE的回信,虽然字小小的,可那种久违的亲切仍跃然纸上.如今ZOE也到了这边,在普渡延续她的视频编码研究,而偶也终于对目标跟踪有了些许心得.就让这段友情一直延续着吧,想想也多半因为偶曾经写下下面的文字. 发信人: chenhm (老母~~Puppet说话), 信区: DAU 标 题: ZOE,你还好吗?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Jan 29 21:33:58 1999) ZOE,你还好吗? 好久没有上SMTH了,不知道ZOE这个ID还存在不存在,但是聪明如你一定能够想到老母又不开心了,所以才把陈谷子烂芝麻都翻拣出来。:)别生气啊,至少让偶这半个师弟再任性一次吧,也算新年时没有给你回信的一点补偿。 老母在UCONN居然和DAU的师姐级人物做了同门,好在她没有教过老母《信号与系统》而在UCONN先入师门者为大,所以……由于同住DORM的缘故有时老母无聊了就打电话把她招呼过来聊起DAU的一些往事。她和W同级,而W曾和她提起过你(ZOE)不过是在讲述关于咱们老板的女弟子的笑话当中。(笑话的来源不详,反正大致是说但凡老板的女弟子满师后婚姻生活都不幸福,所以见到你和你先生那么美满没有好意思讲。PS:班主要删删括号内的东东,别全删。再PS:现在老板的女弟子--老母厚了脸称circle等为师妹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麻烦--那么多,好象"幸福家庭"也不在少数,看来谣言很有可能不攻自破)老母没有说起和你之间的交往,只是在心里默默祝福你(也祝福你先生--他可是老母非常佩服的DAU前辈)早日戴上博士帽。如果说老母在团委混的时候给你和你先生的深夜倾谈当了灯泡,那也是俺年轻时没有人生经验,而你先生又是老母的顶头上司。:)当年老母的种种好笑举动大概也偶尔让你心里觉得怪怪的吧。 本科时对你并没有特别的印象,感觉你要么在假装小女孩要么内心深处真有一种不肯长大的童真。青岛之行你一路的儿歌和在海滩上仰望蓝天的样子让老母至今想起仍然觉得给乏味的团委工作研讨增色不少,后来也没有让你老实交代你先生是不是从那时开始就有所行动了。:))) N年以后,你在老母对清华的研究生教育几乎绝望的时刻再度出现,每次都是老母倾诉的多而你谈及自己的机会极少,可以说老母有很大一部分内心世界都对你敞开了。你现在的NICK还叫“密码”么,你不知道老母离开SMTH之后很想和你TALK一次的,去年暑假见到你先生时老母没有向他表示感谢,但是心里很佩服他的胸襟。在他和你相隔两地时不但不怀疑你和老母的交往还给老母提了很多中肯的建议,包括你们送给老母的纪念邮票,老母非常珍视--那是友情的象征,也是老母在异国他乡努力奋斗的鞭策。还有一个小秘密老母始终没有讲,整理实验室的时候发现了一张你的相片底片,后来偷偷冲洗了一下效果满不错的就留做纪念了,也是怕若干年后“相逢应不识”会有尴尬--老母的人脸识别能力比不过用SVM训练过的PC。 和你的交往给老母的研究生涯带来了无可质疑的转机:你无心提起的一句多重分形成了老母对网络突发业务建模的一个新视角。你给老母的重要文献(也有你先生的功劳)更增强了老母的信心坚决不做人云亦云的工作。你介绍老母认识你的室友,毫无偏见地看待老母的一些不成熟的举止,虽然老母没有和YYH仔细讨论博弈论,可从她那里知道了很多经济学理论用于智能代理的研究课题;你的文献也没少被老母拿去,可你从不介意老母时而狂妄时而自卑的研究态度,老母也只在你面前有洗尽铅华还我本来面目的感觉。在老母两年毕业前途未卜的时候,约你一同学国标对老母和对你来说都够challenging的,老母没有向你讲述过他反复思想斗争了好几天才假装无意地对你提起,也绝对忘不了你用论文遮住脸(是害羞么?)说要回去想一想(是不是赶紧给你先生发了email?)时的样子。或许我们都太正统,老母从没有下舞厅的经验,而你是老母唯一的舞伴,至今。结课时我们的表演很滑稽,老母含胸驼背的就不必说了,而你最得意的伦巴也没有跟上音乐,不过教舞蹈的老师对我们新手上路表示了很大的宽容,不知道你后来有没有运用那些舞技--和你先生。要说老母对研究生期间还有什么记忆,一是组里的学术活动,再有就是曾和你学过国标,终于也对国标队的表演有了一些兴趣。此外,老母TOEFL如何考出433的好成绩只对你一个人讲起过,去秦皇岛实习前委托你替老母和ETS打交道,在那个北京最炎热的夏季,你默默帮老母做了很多琐碎的事情,老母还害过你差一点回不了新斋,那时天真地问过你和你先生之间的爱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猜也猜的出老母在爱情方面是个没有实践经验禁不起挫折的胆小鬼,有时甚至觉得友情比爱情更为难得。你和你先生在我心目中也算DAU的楷模了:双双留在清华攻读博士,虽然生活也有清贫难耐的时候,求学中也有对现有教育体制的不满,可从没有见你们象老母那样灰心丧气过。你鼓励老母发表垃圾文章虽然未必让老母觉得光彩,可是两年毕业就看这个,有时我们不得不向现实社会妥协,而你给了老母比妥协更重要的一种内在精神(PS:MAO从MIT打电话来说MIT的学生和清华比未必个个高明),那就是在质朴的生活中不断寻找清逸的情趣。(BTW:老母乒乓球几乎横扫UCONN) 1996年,老母曾担任DAU班主,随着SMTH的整顿如昙花一现。DAU文章渐渐凋零,成了本系学生互送生日祝福的公告栏。每每想到ZOE,老母总觉得在清华读博的女生至少应该是令人尊敬的。一个人学问能有多大成就很难说,可是在DAU学术逐年滑坡的时候依然有所坚持有所凭依,不是跑到米国大声呐喊(如某些人)而是在自己的土地上踏踏实实工作的人更让老母钦佩。亲爱的ZOE(学米国习惯,什么都Dear,不要误会),老母给你信箱发过信不晓得为什么又退了回来,如果你有时间,把JERRY上的主页更新一下吧,让它更漂亮一些,现在你也算组里元老级的人物了吧,别尽让rbboy和sfx忙活。:)还有就是风中仙子来电话说在西雅图见到你先生了,那是一个充满浪漫的城市,想必他们的聚会也很热闹。你过得怎么样?寂寞时有没有另一个老母跟你搅和问这问那的一如稚气未脱的孩子? — An economist is an expert who will know tomorrow why the things he predicted yesterday …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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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林强

收到袁培江的电子邮件,得知林强在2004年4月因突发心脏病在上海离开了人世。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已经走了快三个月了,那些牵挂他的朋友们应该也忙碌得差不多了,而我此刻却几乎记不起林强的音容笑貌,也后悔最后一次在清华见到他竟然忘记合影留念。 认识林强是在大三的时候,我刚刚从班里的团支书过渡到自动化系的团委组织组,主要工作也就是每周召开各班团支书干部会,传达系里的工作安排。林强那时是自24班的团支书,开会时发言不多,但很有见解。他所在的自24班也和我所在的自13班一样,是系里的典型,即所谓的先进班集体:多数同学能够按时出早操,寝室卫生名列前茅,团活动开展得频繁并深受同学欢迎。这些拿来做工作汇报也许能哄住校团委那些专搞文字工作的家伙,但是对我们这些真正在班里组织团活动的人来说心里都明白,那些上面布置下来的主题团活动其实是多么不得人心。我依稀记得自己作为组织组组长布置让各班搞理想与爱国的团活动,后来听有些团支书汇报活动效果说得头头是道,但是林强对我说,这不过是开会时团支书不愿自己班当后进罢了。于是,我开始试行组织组的一对一支书座谈,同时也记住了这个来自天津的小个子,林强。 和林强真正熟悉起来是在大三暑假的干部培训。清华有个传统,系里的干部暑假组织培训或社会实践,主要是让同学彼此间熟悉起来,同时也进行工作研讨并听取先进班级的经验。我们那年的培训在北京西郊的装甲兵工程学院,和军训差不多,也要进行队列训练并且在吃饭前拉歌。在干训结束前要各系表演节目,林强编了个三句半,拉我来一起演,在排练过程中,我们对台词进行了仔细推敲。拉进彼此距离的小事现在多半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我们都喜欢马三立的相声,都懂得塑造一个优秀的班集体主要靠几个优秀的干部。林强说得最多的是,他在班里学习成绩不算靠前,每天起早贪黑地做班级工作占去不少时间,如果完全不求回报心里无法平衡。我知道,他很希望他所在的自24班能评上甲级团支部,而他们年级的主要竞争者是一个擅长做表面工作,宣传搞得很出色,颇受系里赏识的班级。以往甲级团支部的评估答辩都是支书汇报工作,同学在会场坐一个下午。到我当组织组长那年,在我的一再建议下答辩程序进行了改革,缩短支书汇报时间为15分钟,增加了现场抽签回答问题和普通同学发言,公开评委打分,目的在于检验班级团工作的真实性。林强他们班也搞了很大的条幅,林强的答辩发言没有回避他们班平均成绩略差的现实,也没有抱怨为支持系里工作占用太多时间,只是希望团活动能切实符合同学个性化的需要。最终自24以微弱的优势评上了甲级团支部。 后来,我当上了系团委副书记,推荐林强当组织组组长。再后来,我准备GRE并向系里提出辞职,考完GRE参加义务献血,然后得肺炎住进了校医院。林强曾经来看过我,说我瘦了,其实我本来也不胖。他说对系团委的有些做法很失望,不想再继续做下去。我说,也好,把学习搞上去才是真的。其实,象林强这样的干部,真让他不干了他也会很失落。所以,他后来又去了系科协,不久就当上了科协会长。他跟我说要为自动化系科协夺回挑战杯。每年4月底清华校庆,也是各系体育科技大比拼争夺马约翰杯挑战杯的日子。科协的主要工作就是组织学生课外科技活动作品展示,并做好对外宣传工作。林强来找我时我已快毕业,正到了毕设的关键时期。林强希望我拿毕业设计的工作参加科展,因为评比中增加了科技论文的比重。我告诉他这不合适,但是他坚持说其他系都这么做,某些展品其实是国家资金资助的科技攻关项目,学生课余在教研室打工,许多人做出的结果包装一下也推出来了。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他了,并且在参展当天回答评委提问时坚持说是课余时间搞的。林强在任期内确实为系里夺回了挑战杯,可他并不兴奋,某天晚上拉着我在校园里散步,说了些对系里科研很失望之类的话,还祝我申请学校顺利。 事实上我的GRE只考了不到2000,也没打算申请出国,就准备在信息教研组直读硕士了。林强有意无意地对我说,自24走的是和我们自13差不多的路,争完甲团争优良学风班,最后还要争市先进班集体。这么多先进的头衔却是年级里出国人数最少的班。 我读研究生搬到15号楼以后,和林强见面的机会少了,不过他还是时不时的来找我。我们天南海北聊过很多事,聊余秋雨的《文明的碎片》,聊系里的人事变更,聊自动化系的出路究竟在哪里,也聊赵南元的广义进化论是科学还是哲学。那时的林强时而激进时而迷茫,他有时说自己更适合做管理,有时说自己还是喜欢工程类的东西。 和林强从未谈过感情方面的事,他一直把我当作一个能够交谈人生理想的同类,激进也罢狂妄也罢,指点完江山还是要回到现实生活中做项目,出差,受某些教授的剥削,然后慨叹自己年轻的时光就这样一天一天逝去。林强曾给我看过他写的诗,我很后悔出国前没有留下来,现在想来我们都没有能力将业余爱好十年如一日地保留下来。 我研究生即将毕业时,听说林强有了女朋友,他还劝我赶快找一个,不行他给我介绍。林强后来真介绍我认识了一个学建筑的女孩,是他女朋友的好友,而后他好像比我还关心我们之间的进展。其实,我和那个女孩只是普通朋友般的交往,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她的前男友来找过我几次,要我别再纠缠下去。我出国前林强和我在主干道旁走了几个来回,他告诉我说那个女孩的前男友心理有问题,那个女孩其实很需要别人照顾。我第一次觉得,林强在感情方面颇为细腻。 2001年底回国去清华看望我以前的老板,见到了路海明,他说,你不想见见林强吗,我有他的手机号码。那时,我以为林强已经毕业了,在照澜院打了他的手机才得知他转到了经管学院读博。我们在经管新楼里坐下喝咖啡,感觉彼此已经有点陌生。林强告诉我他结婚了,我告诉他我博士快毕业了,还没找到工作。我们聊起彼此还记得的同学以及同学的同学,但是已不再谈起各自的理想。林强说起毕业后想去上海发展,还劝我先在美国站住脚,要回来也等拿了绿卡再说。分别时林强送我上了东门的出租车才骑车离去,没想到这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蓦然想起,认识林强已经超过十个年头,而且是在我们都还年轻充满理想与朝气的那段校园时光,因此这友谊也显得弥足珍贵。印象中从未听林强说过他心脏不好,倒是清华的团委工作把他和我都锻炼成了夜猫子。我为林强惋惜,也分外怀念我们在一起时不分彼此、讨论人生理想渴望成就一番事业的年轻时光。 林强(1974.3.15—2004.4.13) 林强,1974年生于天津,1992年毕业于天津杨村一中,并于当年以619分(满分710)的成绩考入清华大学自动化系过程控制专业。在校期间历任自24班副班长、团支部书记,自动化系团委组织组长,团委常委,自动化系科协主席,自二年级第二党支部书记,自动化系97级年级辅导员等职务, 并于199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本科学习期间,林强同学品学兼优,全面发展,连年荣获奖学金,并获得清华大学优良毕业生称号。1997年本科毕业后直接保送本系研究生,2000年获工学硕士学位,同年考入清华大学经管学院企业管理系,从事企业创新方向专业研究。2004年初博士毕业后,进入联想投资有限公司上海分部工作。2004年4月13日突发心脏病,于上海不幸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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